念君逝

钟胡同人文 他们的婚礼

 。在数年前,我见证了一次可能是当世仅有的婚礼。




  婚礼的主角来自往生堂,女方名叫胡桃,是往生堂堂主,男方是往生堂客卿,名叫钟离。




  胡桃有时会想,自己究竟缘何对钟离产生情愫。




  是因为十三岁那年,为爷爷举办葬礼前,他默默地用温暖宽厚的手为自己整理头顶仍旧有些宽大的帽子。




  还是因为无论自己惹出什么样的麻烦,做出什么不太符合身份的事时,他都不会对自己多加苛责,只是无言地解决问题。




  又或者是因为每次他将账单寄回往生堂时,自己佯装恼怒训斥他时,他总毫不反驳,而只是用温和的眸子注视自己。




  真是犯规,他的目光就像是春天被暖阳照耀过的湖水,谁又能忍心在被包围后继续训斥下去呢?




  每每回想这些,胡桃都会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



  也只有在想起与钟离相关的事时,她逐渐走入蒙昧的意识才能短暂的清醒一会。




  钟离的衰老开始于胡桃二十五岁,从那时开始,他从外表看起来一定程度上与胡桃同步。




  钟离并不清楚自己对于胡桃究竟抱持着怎样的感情,不像恋人,更不像父女。




  但他可以确定,对于钟离来说,胡桃毋庸置疑具有别样的意味。




  所以他愿意为之做出一定的牺牲,包括衰老,包括死去。




  婚礼前一日,钟离和胡桃在远山上眺望璃月,钟离背靠在一棵树下,胡桃靠在他的身上。




  树的脖子是歪的,没了叶子,一点阴也留没给他们,唯一能作证它还活着的,是枝上的一朵残花。




  半只脚跨过群山的太阳连同云彩在天空中铺开一层金红,整块整块地被裁剪分散再飘落。




  落在璃月人家,也落在****下。




  胡桃艰难地抬起头,竭力睁大有些撑不开的双眼,已黯淡驳杂的梅形瞳孔在光中连同整张脸红的灿烂。




  “真美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将头靠回钟离地身躯上,又过了好久才缓慢开口:“钟离……”


   


  钟离低伏头颅,让自己的耳朵离她更近一些:“怎么了?”




  胡桃的眼睫毛微颤,似乎要睁眼却又不能:“今早,我在镜子里看见我自己了……你会……嫌弃我吗?”




  “何来嫌弃一说,你不是仍如当初吗?”钟离闻言轻笑一声,让右手落在胡桃的头发上,缓慢而温柔地揉着。




  “哼…那就好……”她说完,便又沉寂下去,好半晌才又吸进几口气:“钟离…我想睡觉……”


 


  “睡吧。”




  “我想你给我唱歌,就唱……岩王帝君往生赋。”




  “好。”




  在钟离轻柔的歌声中,天色渐暗,红云流转。




  歌罢,钟离轻道晚安。




  夕阳最后一次覆盖在二人身上,彻底失去余温,冷得非常。


  


  第二日,我在那座山上发现了他们,那颗****仅有的那朵花的残瓣缀在钟离脸上。




  他们两个面带笑意,睡得安详。




  根据遗嘱,葬礼由我主持。




  葬礼的规模很大,七星亦有来人,但在我一生所持葬礼之中也算不得仅有。




  葬礼结束后,他们被葬在一起,葬于无光的土地之下。




  他们没有墓碑,也是他们生前所要求。




  在最后的最后,我看见他们在不可见处相对叩首,再毫不犹豫地远离江湖,像火熄灭后的余烟一般逝去。


  


  这由死亡本身所主持的婚礼,却是我第一次见。




  他们的婚礼并不盛大,也不华丽,但我觉得足够触动人心。




  虽有点揣测之意,但我想,他们应该是幸福的。




  这就够了,不枉我五成神力,让钟离成为钟离。




  你问我是谁?




  我叫摩拉克斯,曾名钟离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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